“好了,现在别想那么多了,既然人已经走了。”我赶紧拿出女性特有的柔情劝慰道,希望他不要再说这个事情了。我不希望他病恹恹地沉浸在无尽的悲伤当中,至少现在不要这样做,他有无数的日子可以尽情地怀念他的父亲,完全不必在意现在这点时间。我认为他还是开心一点比较好,毕竟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我,一个年轻耐看的沂蒙大妹子,而不是那位刚刚夺走他很大一部分灵魂的老人。
“嗯,是的,日子还得朝前过,不能停在这里。”他略显伤感地同意道,表面上看起来乖得很,真真是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好孩子。
我会心一笑,不禁心想,我们啊,终于能够手牵手肩并肩地暂时站在一起了,站在同一个高度了,我们都已经铁定成为永远失去老父亲的好孩子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心灵上有着相同的伤疤,连伤疤的样式和程度都是一样的。是的,现在就是这样的,这个事很容易理解。好好想想吧,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叫人欣喜若狂的情况呢?
小时候,你默然地走过一条长满黄绿色叶子小草的乡间小路,偶一抬眼,赫然发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在移动,待定睛仔细一看,原来那就是你喜欢的人——嗬,你正一步一步地走着的路,飘满淡淡草香味的小路,正是那位刚刚隆重地走过的路。此事好巧啊,此景好温馨啊,你觉得自己好幸运啊,恰恰能够看见对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