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不断地给他上酒,七月心想他花的钱一定不少,但他并不在乎。偶尔有牛仔从他身边走过,马刺碰得叮当作响。有几个朝他看了看,但没有人与他打招呼。在酒吧里坐着真惬意,而作为司法官,过去他除非有公务,总尽量避免到这种场合来。从前他一直不明白有些人怎么会每天坐在酒吧里喝酒,现在他开始多少明白一点儿了。喝酒很自在,喝酒时身上产生的沉重感在某种程度上消失了。过去几个星期,他一直在拼命地做超出他能力的事情。他知道他应该接着做下去,即使不会成功,暂时休息一下也确实叫人感到愉快。
这时他抬头看了看,只见一个女人站在他的桌子旁边。她和爱尔迈拉一样瘦,长着一头又硬又黑的头发。
“走吧,牛仔,”她说,“在这儿坐着可什么事也办不成。”
“去哪儿?”他措手不及地问道。以前没有人叫过他“牛仔”,出现这种错误是很自然的。几天前他已经把司法官的徽章摘了下来,作为进入一座陌生城市的防范措施。
“我是甄妮,”她说,“山姆说你在找我,是我找错人了吗?”
“啊。”七月狼狈地回答。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正在等一个叫甄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