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杜老的声音,墙上的一张屏幕亮起来。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复杂的装置,在装置上部,无数电线数据线中间,安装了一个浅灰色不透明的容器。另一个我,即我的新大脑,就在这容器中培育着。屏幕切换出一张示意图:神经细胞在特制的生物芯片面生长,已经包裹住了芯片三分之二的表面积,并和芯片之间产生了复杂的电子层面的互动。随即,一个附着在容器内部的微距摄像头给了我真实的画面,在外行的我看来,这团浸泡在溶液之中的灰白物质既不好看,也没有什么趣味。
我脸上的表情把杜老逗笑了,他耐心解释:“这就是‘置换’后你将拥有的大脑。一个新的控制中枢,它不需要生物躯干的供养,它有非凡的控制和遥感能力。它不是你大脑的复制品,而是一个新的可以承接你自我意识的超强信息处理中枢。”
恍惚又回到了我第一次认识老杜,听他谈“置换”概念的那天晚上,在酒吧的角落里,我们窃窃私语。老杜一脸严肃认真,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怜悯。
“在人们的传统观念里,维持长久的生命,需要保证整个躯体都能正常的运转,所以我们的医学,都在往这个方向上努力,并且终于进展到在细胞层面的操作,可以延缓细胞的衰老,阻击吞噬细胞的病毒,修复死去的细胞,完全不顾自然的规律,只求长命百岁。”杜老这样开篇,声情并茂,极具煽动力,根本不是眼下一副姜太公钓鱼的高傲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