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武王深知商的实力浩大,军队极多,不可小看。这些诸侯虽然因为受不了商的虐政,可是打起仗来和商实力相差太远,完全要靠周的兵力。周兵数目也比商少,没有一定得胜的把握,所以不敢动手。要等到商纣恶贯满盈,被人民群众个个痛恨,没有人替他出力的时候,才可以一战而胜。因此,武王只和诸侯会见了,便仍然回到周都。
到了这个时候,纣还是照样地糊涂度日。王子比干和箕子、微子苦谏多次,纣一点也不采纳。三个人整天地忧愁着。辛甲去后,换了向挚做太史,也不断地进谏。纣依然只管尽力享乐,诸侯进贡一减少,不够挥霍,便多多加添征敛,由老百姓身上压榨,弄得人民叫苦连天,有的逃走,有的饿死,有的做了不法的盗贼,东偷西窃。商是最迷信的国家,但是人民饿得没有办法的时候,连祭祀用的牛羊也都偷去吃。官吏一概不管,只管自己整天喝酒,有罪的人都捉不到。到了冬天,纣更需要许多奢侈的锦绣衣服、美酒珍馐,催逼人民交纳。贫民无衣无食的也就更多,到处都听见卖儿鬻女的哀啼惨哭声音。微子一早起来,走到路上看见许多凄惨情形,心里着实难受,便进宫去劝谏纣。他是纣的亲兄,纣只得接见。微子把人民的痛苦说了一遍,恳切地劝纣要勤俭爱民,不可严刑催索重赋。纣听了如同秋风过耳一般,微微冷笑,理也不理。微子明知说也无用,但又不能不说。苦谏了一番,看见纣这般态度,不觉心灰意冷,辞了出去,便去拜访箕子,恰好比干也在座。三人互相诉说人民痛苦情形,不知用什么方法可以挽救。正在商议,忽听侍人进来报告:“太史向挚已经全家出走,听说是投周去了。”三人听了面面相觑。比干道:“近来出走的越来越多,不想向挚也走了。”微子叹了一口气说:“我看商是不会再有治理四方的时候了。我先祖成汤是怎样的英明仁爱,现在子孙却这般昏妄,整天酗酒淫乐,弄到政治腐朽污浊,官吏贪财枉法,有罪的人没一个不得意的,没有罪的人倒受尽冤枉。我真看不惯这般颠倒的事情,再弄下去,我一定要疯了。请你们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样办?”比干、箕子听了都默然无话可答。想了一会,箕子才抬起头来对微子说:“现在这样重征暴敛,分明是把百姓当作仇敌一般。王又不听忠言,又不信长老旧人,如何能不灭亡?我只有拼着和商一处受罪,再不能做别人臣仆。你是商王王子,应该为了商的宗庙祭祀打算,避到别的地方,不要一同灭亡。”比干也劝微子还是早一点出走,保存商的宗祀。微子起初不肯,后来想想,也没有什么办法,暗想:我是纣的亲哥哥,连我都走了,也许纣会觉悟。便当真离开朝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