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已经懒得问他,为什么又要自讨苦吃地进行一些无谓的坚持。
她自己就可以料想到,回答是一些“奴才不配”,“会脏了宁寿宫”之类的话。
这个人在外从来不卑不亢,甚至常有运筹帷幄的从容笃定,可在她面前,永远要把自己放低再放低,一直低到尘埃里,还仍会有玷污娘娘纤尘不染的裙琚之忧。
若说是身份上的差距,和太后曾经的施恩,在他身上打下烙印,要求他事事恭谨,毋宁说是一种精神上几乎病态的固步自封,画地为牢。
至于这是因何而起……时宜并不愿去揣测。
“陛下方才的话,厂臣也听到了。”时宜按按眉心,“韩黔也就罢了,卢鹤勤的事,推动得急了,难免引陛下无端猜疑……”
从她被禁闭在宁寿宫始,燕平楚在朝上的动作就大了起来。先是和卢鹤勤做切割,再是直指守边关的韩黔似有不臣之心,在和他国多有往来。
时人多以为这是燕督主彻底倒向陛下,才做出的投诚之举,就连刚才齐煊也对燕平楚在宁寿宫遇难之时朝一向对宁寿宫友好的卢鹤勤发难而隐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