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妈把门缝一开,走出来道:“列位相公的意思,不过要穆相公娶校如今是我代做主张,容他娶就是了,何须这等发怒?”众人道:“你的话那里作准,除非妒妇口里明明白白说个’肯’字,我们才罢;不然,定要休他回去,出空了房子,好另娶新人。”说了这一句,又大家罗唣起来,要打的要打,要休的要休,还说临行之际,每人只打一拳,当做送风的筵席。
钱二妈对着门缝道:“大娘你便依我的话,容他娶一房罢。”
淳于氏道:“众人勒逼我做,我其实不许;像你方才好好的劝,我自然肯依。”钱二妈道:“何好?大娘许过了,你们还有甚么说得?”众人道:“这是缓兵之计,不要听他。”钱二妈道:“你们几百位相公动了公愤,一个人一口涎唾,就淹得人死的,怕甚么缓兵之计?难道他骗你回去,好出名告状不成“若还不信,我做保人就是了。”众人道:“既然如此,穆兄不许在家,跟了我们出去,直等寻了亲事,拣了日子,与新人一同进门,省得你在家受气。成亲之日,若有一句话说,少不得从头做起。连你这个保人,也办口棺材伺候。”说完,扯了穆子大,一齐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