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治没有说话。
我抬起头,抓住桌子角说:“已经不行了。你难道没有发觉吗?肿成那样,已经不行了。”
直治的脸色也变得黯然:“那一定很快了。哎,真是糟心。”
“我还想再把妈妈治好的,无论如何都想把妈妈治好。”我右手死死地握着左手。
突然,直治低声啜泣起来:“没有一点好事。我们身上没有一点好事。”他边说,边用攥成拳头的手使劲揉眼。
那天,直治去了东京向和田舅舅报告母亲的身体状况,并询问舅舅有关我们今后的安排。而我从早到晚,除了在母亲身边的时间,几乎都是在伤心哭泣中度过的。早晨穿过晨雾去取牛奶时、对着镜子梳头时、涂口红时,我无时无刻不在哭泣。与母亲一起度过的那些幸福时光,那些往事,就好像画卷一般浮上心头,可无论我怎么哭都已经无济于事。傍晚暮色四合后,我来到中式客厅的阳台,久久啜泣。秋日的夜空繁星闪烁,不知从何处来的猫蜷伏在我的脚边,一动不动。
第二天,母亲的手更肿了。她什么都不吃,就连橘汁也说嘴唇开裂,痛得喝不下。
“妈妈,要不要再戴上直治说的那个口罩?”我本想笑着说,可说着说着心里一阵酸楚,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