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很早很早就预知了现在,人生长恨水长东,他永远都回不了头。
他慢慢想着,情不自禁起身去推开门,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就走进去了,那床边仿佛坐了一个人,抬着头,用半情不愿的眼神看着他,不耐烦地说:“你答应过会放我走的,你不能食言!”
他一眨眼,那人就消失了。
原来一切都是幻觉,他扯着嘴角冷冷地笑了。
他一转身,忽然发现桌子上砚台压着一张纸,他过去拿起,轻轻地打开,纸笺的香气还在,缥缈的,如同高深的山中传来的歌声。
隽秀的笔迹,用得是楷书,简简单单写了一首小词: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他忽然收紧手指,那张桃色的薛涛笺捏成一团,眼中忽然弥漫起无尽悲伤,然而又瞬间平复。
他小心翼翼把纸笺重新铺开,放在桌上,这是她的字,她留在这里……唯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