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开始会吓一跳,然后就轻轻摸起小猫的头。
你会问我它是什么颜色的。我说黑色,路边捡的。我会让你起个名字。
就叫达芬奇吧,你会说。达·芬奇的画里黑色挺多的。
行啊,我会说。
在视觉与听觉无法到达的地方,只有触觉能撬开你的壳,让你变得柔软。
秦浩对一切有违常理的东西都有无法解释的狂热。他收集印刷装订错误的科幻小说,称之为“双重的奇妙”。他拆卸家族祖传的怀表,拼装回去时想办法让指针倒着走了一分钟,并彻底忘记正走怎么装。
我也怀疑过,自己也许只是他“怪奇博物馆”中的一件藏品。
“我想去学医。”他这么说着。那时候我仍然在拼命补上因为各种原因落下的功课,月考年级排名已经跌到全区五千,秦浩的名次比我居然还要高一些。我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嫉妒,有一只魔鬼在脑子里问自己:如果我的耳朵没有问题,是不是已经在准备校考了?我已经失去那种可能性了,而他居然明明有一对好耳朵,却要丢掉音乐主动要去学医了,真是暴殄天物。耳朵里的汽车鸣笛让我像是置身拥堵的马路,每一声喇叭都要响半分钟以上,这让我烦躁不已。
“你的小提琴呢?说好的悉尼歌剧院音乐梦想呢?不考艺术生了?”我紧张地盯着他的嘴唇,“你该不会妄想要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