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马上跟了一句:“对着呢。”
我爹涎皮涎脸的嘿嘿笑,在脚掌上磕掉烟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然冒出来一句:“你们到处跑着买西药,才是狐狸受骗呢。”
我跟奶奶都很惊讶,说实话,王先声既然已经告诉了我们购买他要的那些药品有危险,日本人管得很严,抓住了要掉脑袋,我们办那件事的时候虽然很热心,却也很小心,每次到药店里打听,都是我和奶奶进去,派瓜娃和芹菜在外面把风,也从来不给药店里的伙计、老板露我们的身份,人家也从来不打听我们的身份,好像凡是买这种东西的人都是传染病人,躲得越远越好。可是我爹却知道了,而且知道的还不仅仅是我们买药这件事情:“给国民党买药呢?你们也不想一下,人家为啥自己不买叫你们出头呢?”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奶奶却想过:“他们身份不一样,容易引起注意,我们都是女人娃娃,不容易引起注意。”
我爹说:“女人娃娃买那些药干啥呢?”
这样一想,其实我们出头买那些治疗外伤的药品更容易引人注意,女人娃娃没事干买那些东西干吗?奶奶也有些明白了,迟疑不决地说:“难不成我们把差事退了?这买卖也做不成,我们跑了几天,到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