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陈朞指挥若定,筹谋千里,连封禁穆遥兲的时辰都把握得刚刚好。
揽月方一踏入阆风寝殿,便看到穆遥兲切中时机迎面而出,匆忙中撞了个满怀。
一见揽月,穆遥兲汲汲忙忙、焦灼的神情便缓和了一半,还有一半自然是出于对聿沛馠的担心,这让穆遥兲腹热心煎。
揽月便言简意赅地将聿沛馠受惩后的情况、以及在谪戒室内遇到含光子之事一并说与他听,暂缓他忧虑之情。
穆遥兲也没有想到含光子竟会与师父殷昊天另有一番师生情分,不过能从揽月口中得知含光子志如尺衡、正直如绳、立身无愧,那便是近日来最好的消息了。
有了含光子庇护相助,自然如虎添翼,即便算不得一个朋友,至少也算排除了一个陵劲淬砺的敌人。
揽月几乎说得焦唇干舌了,才令穆遥兲相信聿沛馠所受惩戒真的已无大碍,打消了夜探谪戒室的主意,以免别生枝节。
揽月本想趁机再劝言穆遥兲反劳为逸、多做休养,但穆遥兲毫无睏意,皆以白日里被封禁术困在床榻上太久为由而拒绝。
遥夜沉沉,更长漏永,两个辗转难眠、思绪烦乱的人儿就这样默然不语地并肩而立在秦寰宇的床榻前,目不交睫地守在那个行深荆棘林莽中却独自隐忍、嗷嗷无告的固执不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