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枳的第一个反应,是讶异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仍然紧紧攥在手中的手机,明明还有刚刚通话的余温。
“啊呀!你猜我在楼下碰见谁了?”
洛枳原本那股想要冲过去面对面捕捉盛淮南蛮不讲理的脸孔的豪情,就这样被那个行李箱扑灭了。
百丽将行李箱竖在屋子中央,坐到自己的座位前,唾沫横飞地说:“我看到盛淮南站在那里还觉得奇怪,以为是等你呢,转念一想,咦,你们不是闹翻了吗?”
她没在意洛枳的僵硬,继续说:“我还愣着呢,是他自己走过来说‘你是洛枳的室友吧’?那副样子特别礼貌,又特亲切,但我最烦这种人。”
百丽优哉游哉地晃着腿,咬了一口手中捧着的煎饼。
“他说你把行李箱落在他手里了,托我带上去。然后我就瞟了他一眼,说:‘哦,谢谢您。’”
您。
洛枳眼前忽然浮现出江百丽活灵活现的神情。
江百丽有意无意地告诉他,洛枳病还没有好,之前幸亏有一个男生天天给她送饭——那种别有用心的埋怨和炫耀,暗含着打抱不平的姐妹义气——洛枳默默地听着,心慢慢地灰了下去。
“这人简直变态,他听着听着就开始笑,好像特高兴,心里石头落地似的,跟我说给你带个好,好好保重。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洛枳微笑。
如果刚才盛淮南有过慌不择言,那么此刻百丽对她的每一句描述听在他耳朵里,都代表着万分确定的舍不得和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