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耳忠言?”
“对啊。”
他又一声哼笑,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皇亲国戚在接受舰队的二十一响礼炮致敬。以前还从来没遇到过谁这么擅长左哼一声、右哼一声。
“你说逆耳忠言是什么意思?我又不胖。”
“是是。”
“我头发的颜色哪不好了?”
“很正常,大皮,老朋友。我是说头发。”
“而且我头发也不稀疏……你傻笑什么呢?”
“我没傻笑,就是微微地笑。我刚刚在设想你在安吉拉的眼中的形象。中间胖,上边稀疏。很可笑。”
“你觉得很可笑,是不是?”
“没有没有。”
“没有最好。”
“是是。”
在我看来,对话又无以为继了,我但愿能就此了结,而结局正如我所愿。这时候,在静谧的黄昏中,桂树叶子一阵闪烁,我发现安吉拉来了。
她的样子亲切又圣洁,手里端着一盘三明治。是火腿的,这是我后来发现的。
“伯弟,你要是遇见格罗索普先生的话,”她的目光做梦般地停留在大皮的表面上,“就把这盘三明治交给他。只怕他要饿了,真是可怜。现在快十点了,自从吃过晚饭,他还什么都没吃呢。我就放在这张长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