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屋子里出来,搭腔道:“世道这样混乱,不如让温言在家休息几日,等外头消停了再去学校。”
温正元皱着眉头,呵斥道:“外头世道何时太平过?干脆在家躲一辈子!学生还照常上课,做先生的倒先打了退堂鼓,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家里家外大小事务,全由父亲做主,母亲纵然舍不得温言,也不得不顺从,只能叹口气,转身回房。
承平热闹了几日,也逐渐归于沉寂。商家铺面虽然照常营业,却是朝不保夕。百姓苦不堪言,走一步算一步,全成了摸石头过河的瞎子。
周帅入驻承平月余,承平商会会长及重要会员纷纷收到请柬,下月初周帅三十二寿辰,于督军府设宴,请诸位届时赏光。
类似场合,商会上下参与过二十余次,打着过寿的幌子,干着吸血的勾当,连宴会上致辞都已猜到。周帅带兵镇守一方劳苦功高,但练兵要钱,养兵要粮,驻军缺粮少饷,如何成事?商会百余会员各个家底丰厚,自然要积极响应,捐粮捐款。
商会内部怨声不断,当初的孙永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捐一次饷赛过扒一层皮,新来的这位,听传闻尤甚。但没法子,只能做个引颈受戮的受气鬼。谁让他姓周的有兵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