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蕖觉得换做自己,也的确很难办,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马和行李安顿在别处,轻装入城。
陈屠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把行李放在龙头坎、苦沙营一带是最好的选择,但那天晚上他眼睛看不清东西,一碗药汤灌下去之后,他却想到自己真的是有点蠢。
顾留白并不是人到了黑沙瓦,办了个事情就走了,而是要将这些家当带去关内,甚至带去长安。
那如果过不了黑沙瓦,过不了阳关,这些行李放在龙头坎那边有什么意义?
药汤是晚上喝的,他眼睛是第二天清晨好的。
接下来他就看到了前来接头的贺火罗。
贺火罗依旧是穿着那件窄袖大翻领的羊皮袄子,也不知道晚上他是在哪过夜的,一大早就牵着一匹马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看着他扎在腰间束带里的空荡荡的右袖管,陈屠路上忍不住就想打探他这条右臂和满脸的伤疤是怎么回事,但贺火罗却和胡老三一样木讷,和阴十娘一样高冷。
试探了好多次,贺火罗就告诉他是被狼咬的,然后就什么都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