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没有取得执掌荣国府大权的结果,贾赦似乎一直耿耿于怀,居然在中秋节家宴上通过讲故事的方式,讽刺和抱怨贾母“偏心眼”,而且这种说法还在贾府内十分流行,弄得贾母不得不出面来辟谣。其实,纵观贾赦的大半生经历和现实表现,问题的实质,是他压根儿就没有当家的资本,根本不是母亲偏不偏心眼的事。退一万步来讲,即使贾母按惯例将执掌荣府的大权交给他,以他实在低劣的品德和才能,不仅难以把荣府真正地管理好,甚至荣府的事业还会早早毁在他手中。至于邢夫人一直在和王夫人较劲,据不少研究者说,也是为了夺取荣府的管理权。不过大家不妨想想看,就算邢夫人的目的能够得逞,把如今握在贾政夫妇手中的大权夺过来,贾赦夫妇又能以何德何能来号令荣府呢?正如邢夫人自己所说的那样:“雀儿拣着旺处飞”,荣国府几乎所有的政治、经济、社会、人力等资源,都基本上聚集在贾政这一房,连儿子贾琏夫妇、女儿迎春都与他们离心离德,因而贾赦夫妇又能如何玩得转呢!
五、贾赦的尴尬人生
从书中的实际描写来看,失去了荣府当家人地位的贾赦,在荣府乃至整个家族中基本上被边缘化了。他的嫡长子的排行、一等将军的爵位以及知天命的年纪,都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优势、荣耀和尊重,相反,他似乎倒成了一个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处境尴尬的人。“尴尬”一词,本是作者用以形容贾赦妻子邢夫人的,第四十六回的回目有“尴尬人难免尴尬事”之说,但点评者脂砚斋于此处明确指出:“只看他提纲用‘尴尬’二字于邢夫人,可知包藏含蓄文字之中莫能是也”。所谓“包藏含蓄文字”,大概就是隐射贾赦与其妻邢夫人同样为“尴尬”之人。因而“尴尬”便成为贾赦乃至两口儿人生的真实写照和基本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