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陀夫一眼便看出贝莱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他说:“我承认,贝莱先生,这并不是一下子就能习惯的——吉斯卡,把墙壁的亮度调暗一点——谢谢你。”
贝莱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法斯陀夫博士,我可否先去一趟卫生间?”
“当然可以。”
贝莱却有些迟疑。“能否请你……”
法斯陀夫呵呵笑了几声。“你别担心,它完全正常了,贝莱先生,不会带给你任何不便的。”
贝莱点头示意。“非常感谢你。”
一旦关掉令人难以忍受的幻象,这卫生间——他相信正是自己之前用过的那间——就是个单纯的卫生间,只不过即使在梦里,他也从未见过这么豪华、这么舒适的格局。它和地球上的卫生间——里面是一排又一排一望无际的小隔间,每间都标示着仅限一人使用——有着天壤之别。
它的洁净几乎达到光可鉴人的程度,仿佛你每次用过之后,都能撕下最外层的分子薄膜,重新贴上一层新膜。贝莱隐隐然觉得,如果自己在奥罗拉待得太久,回到地球后势必无法重新适应,因为地球人早已被迫将清洁和卫生之类的观念束之高阁——只能在心中顶礼膜拜,永远无法达到这样的理想。
此时,贝莱站在由象牙和黄金打造的卫浴设备之间(当然并非真的象牙,也并非真正的黄金,但触感和视觉效果足以乱真),突然间心头一凛,发觉自己已经开始畏惧那个细菌泛滥和感染频仍的地球了。难道太空族不是这么想吗?自己还能怪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