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知道了。”
“哦,说了什么吗?”仲夏并不慌,因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
“他自己没说什么,借了我妈的嘴数落了我一顿。”绢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哦,别跟他们吵。他们年纪大了,我们要让着点。”
“没吵,吵了也没用。”
外面的蝉鸣又提高了一个八度一样,整齐划一的声音像是某种机械在运作。
后来,绢收拾了残羹剩饭,他们就进了内室去。绢躺在苇席上,床上方有只手编的丝带风铃,在微风里旋转着,绢伸出一根手指,绕着它的走向画圈。仲夏躺在藤椅上,有了睡意,却又迷迷糊糊地问:“接下来呢,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咯。”
等于没说。他就是在问他接下来的这一步要怎么走。
绢是没有通知仲夏,悄悄回来的。走也没有通知他,悄悄地走了。她打来电话时已经到达苏城车站。仲夏有点生气,问:“这样干什么呢?”
绢在那头只笑,不说话。其实也可以理解,分别总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