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乔治,我知道是他!”阿米丽亚嚷道,她脸色灰白,披头散发一下子冲到阳台上。不是乔治,不过也是第二位的好事:有关于他的消息了。那是可怜的汤姆·斯塔布尔。二十四小时以前他是那么雄赳赳地举着团旗走出布鲁塞尔,在战场上他又英勇地保卫了这面旗帜。一个法国长矛骑兵刺伤了年轻旗手的腿。他倒了下去,但仍然勇敢地举着旗。战斗结束后,有人给可怜的孩子在一辆货车上找了个位置,把他运回了布鲁塞尔。
“塞德利先生,塞德利先生!”这孩子声音微弱地喊道。乔斯听见喊声差不多吓了一跳,走上前去。开头他没有听出是谁在叫他。
小汤姆·斯塔布尔伸出滚烫而无力的手。“上面说我由这儿收容,”他说,“奥斯本……和……和杜宾说的。要你给赶车的两个拿破仑金圆。我母亲会还给你。”很长一段时间,这小伙子躺在马车上发着高烧,胡思乱想,想起了几个月前才离开的老家,想起了当牧师的父亲,有时候就在这迷迷糊糊之中忘记了疼痛。
旅馆很大,里面的人心地也好,马车上的人都被收留下来,放在床上。小旗手被抬到楼上奥斯本的住处。原先少校太太从阳台上认出了他,便飞跑下楼,跑到他面前。可以想见,她们听说当天的仗已经打完,两人的丈夫都安然无恙,她们是什么样的心情。阿米丽亚喜得说不出话来,一把搂住朋友的脖子,拥抱着她,又感激不尽地扑通跪下来祷告,感谢苍天救了丈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