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旧寂寞纠缠,就做了姜母鸭的,他回来,还是有笑容,只是那笑里没有了温度,全是礼貌,连架都不吵就丢掉的爱情,还奢求什么温度?
她就盛了姜母鸭,两碗,一碗给自己,一碗放在对面,还有筷子,静默等待。他趴过来嗅嗅:这是什么?
抄起筷子吃,先是试探,然后飞快吃,脸上忽然没了矜持的礼貌,人就生动了很多很多,很多日子没见过的表情。
那个夜,他也是生动的,只是她不感动,爱情只要裂过缝后,感动就已是奢侈,如果还有感觉,唯一的就是疼。夜色里,他再多的激情,自己想着的却是一顿姜母鸭就可以弥补的裂缝,他不说,自己不提,疼就像游弋的蝌蚪,在她心里。
关于离婚,他没再说,只是她还想着,许多时候,去超市,不经意间眼睛就会望过去,望着那些呱呱做声的鸭子,在笼子里等着别人食,像什么呢?像自己,那只在婚姻的锅里煮熟的鸭子,被动无奈,想逃却无力。很多次,还是买了鸭子的,回家烧,烧一个下午,晚餐桌上,看他生动地吃,在夜的床上,还有他生动的身体。
很多次,想笑却笑不出来,一锅姜母鸭就可以拯救的爱情要不要?只能问自己,却回答不了,只好一次次买了鸭子做,望着锅里的鸭子,想它会不会疼呢?既然自己是已煮熟的鸭子,为什么还无止无休地被疼纠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