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郡主!”皮特爵士跳起来嚷道,“这些话实在说得——”
“我一向遵守妇道,做你忠实的妻子,皮特爵士,”简郡主毫不畏惧地接着说,“成亲的时候我向上帝起过誓,我一向遵守我的誓言,我尽了为妻的本分,一向顺从温柔。但是正当的顺从是有限度的,我公开宣布,我不会允许这个……这个女人再到我家来。如果她来了,我和孩子就走。她不配跟基督徒坐到一起。在她和我之间,你……你必须做出选择,先生。”郡主说完走出房间,扬长而去。她这么泼辣,连自己都觉得心慌,弄得丽蓓卡和皮特爵士十分诧异。
至于蓓基,她不但不气恼。而且觉得高兴。“这是因为你给了我那个钻石扣针。”她朝皮特爵士伸过手去,对他说。她离开他之前(可以想见,简郡主在楼上梳妆室窗口等着瞧她出去),从男爵答应去找弟弟,尽力叫他们和解。
罗顿到餐厅的时候,发现团里几个年轻小伙子正在吃早饭,这些年轻先生用来填肚子的是炸鸡腿和苏打水。罗顿不用多劝,就跟他们一起吃喝起来。他们聊天的题目正是他们这种年龄的人在星期天常谈的题目:谈下次巴特西射鸽比赛,就罗斯还是奥斯巴尔迪斯顿赢下赌注;谈法国歌剧院的亚丽安娜小姐,谈谁抛弃了她,她又怎么从潘瑟·卡尔那里得到了安慰;谈屠夫和红人的拳赛,说恐怕那场比赛有蹊跷。有个小坦迪曼,只有十七岁,真是个少年英雄,正在费尽心机蓄八字胡。他观看了比赛。有条不紊地描绘那场比赛过程和两人的身体状况。他说是他用马车把屠夫送到拳击场去的,头天晚上通宵陪着他;要不是对方用了诡计,他一定赢了。赛场的老滑头都参与了这场阴谋;他坦迪曼不肯出钱。不错,他绝不肯出钱。这小旗手一年前还恋恋不舍太妃糖,在伊顿学校常常挨板子,如今在克里布酒店喝酒可算得上老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