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及此处,杜夫人面露冷笑,道:“娘娘口口声声提及岐广王,无非是因为夫君曾受岐广王提携之恩。只是无论因谁傍身,夫君既为朝臣,便必然衷心于皇上,为皇上效力。我们夫妻二人唯有此女,自然惜之若宝,怎舍她为夫君朝争所用?夫君不过是爱女心切,娘娘何以做此想?”
安檀哑然,如鲠在喉,竟是轻笑出声,道:“是本宫唐突了。”言罢默默然,气势已减了大半,又道,“终究是本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此事确实为难,一则,杜夫人已知晓本宫的担忧,并非本宫揣度你们夫妻二人舐犊之心,而是前朝后宫,有不同于夫人心思之人甚多,此之大类,想必夫人比本宫更清楚。二则,这一桩婚事本就得知不易,更无谓横生事端得罪萧氏一族。三则,婚期将近,距离今日不足一月,但有什么改动,怕是再来不及了。”
“怎敢为难娘娘?”杜夫人忙否认,面露犹豫,忖了片刻续道,“夫君与臣妇的意思,是将小女许给令弟…做妾…”
“这如何使得?”安檀大惊,道,“令爱是大家闺秀,将军府嫡女,岂能做小?宣威将军与杜夫人既是疼惜令爱,又岂能许她这般胡闹?我柳氏不过寻常官宦人家,不比侯门王府锦衣玉食,即便做妾室,身份尚且尊贵。令爱若为我柳府次子之妾,只怕一应吃喝用度尚不如贵府,杜夫人岂能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