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秀拉受到这样傲慢无礼的侮辱,很生气。他让她从神秘艺术的高峰降到了普通业余的水平。她抬起通红的脸,气冲冲地回答:“可不管怎么说,它是一幅马的图画。”
他又耸耸肩,说:“随你怎么想,反正它画的不是一头牛。”
戈珍插嘴了,她满面通红,急于要避免这种局面,避免让厄秀拉继续出丑。
“你说的‘一幅马的图画’是指什么?”她冲姐姐叫道,“你说的马是指什么?你指的是你头脑中早已形成的概念,你想看到这概念的图解。还有另外一个概念,完全不同的概念。你可以叫它马也可以不叫它非马。我完全有理由说你的马不是马,那是你自己制造的假象。”
厄秀拉不知所措地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可他为什么要有马的概念呢?我知道这是他的概念。我知道这是他的自画象,真的——”
洛克气坏了。
“我的自画像!”他嘲弄地重复道,“你知道,夫人,那是艺术品。它是艺术品,不是什么照片,什么照片都不是。它与什么都无关,只与它自己有关。它与日常生活中的这个那个都没关系,没关系,它们是截然不同的存在阶段。要想把一种变成另一种那可是蠢而又蠢的事,那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你明白吗,你不应该把相对的工作行为与绝对的艺术世界混淆起来。你千万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