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提醒您,阿尔芒,一个要死的女人,在您请求一夜之欢时,未能抗拒住您的声音,她仿佛丧失理智,一时间以为她可能把过去和现时融合起来,然而,您却以什么方式报答我爱您的最后表示,您以什么样的凌辱将这个女人赶出巴黎。阿尔芒,您有权那样做,别人每夜并不总付给我那么高的价!
于是,我全都丢下啦!奥兰普在德·N先生身边取代了我,而我听说,正是她把我离开巴黎的原因告诉他的。当时,德·G伯爵在伦敦,他那种人,同我这样的姑娘寻欢作乐,仅仅当作一种消遣,还同相好过的女人保持朋友关系,不会产生怨恨,也从来不嫉妒。总之,他们那种大贵人,只向我们打开他们心的一角,但是向我们敞开他们的钱袋。我当即就想到他,于是去找他了。他十分热情地接待我,但是他在那里有了情妇,是个上流社会的女子,他自然怕公开和我的关系而有损名誉,于是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而其中一位在吃完夜宵把我带走了。
我的朋友,您说我有什么办法呢?
自杀吗?那又会给您本该幸福的生活,无谓地加上一种痛悔的负担;再说,人都快死了,何必还自杀呢?
我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思想的物品;我在一段时间里,过上了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后来我又回到巴黎,打听您的消息,得知您动身远游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支持我的了。我的生活又恢复旧观,回到两年前您认识我的那种状态。我试图把老公爵拉回来,但是我把这个人伤害得太狠,而老年人可没有那种耐性,想必是他们发觉自己不可能总活下去。病魔日益侵蚀我的肌体,我面无血色,终日愁苦,身体也更加瘦损了。花钱购买爱情的男人,要看货色选购。在巴黎,身体比我更为健康、更为丰腴的女子,大有人在;于是,别人有点儿把我忘记了。这就是直到昨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