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稍加一提的是,从临床与理论的观点来看,我发现我同时分析成人与儿童是很有价值的,我因而能观察到婴儿的幻想与焦虑在成人身上仍在运作,而且能够评估幼儿的未来发展可能会如何。通过比较病情严重的儿童、神经症儿童与正常的儿童,并且了解到具有精神病本质的婴儿期焦虑是成人神经症的病因,我获得了上述的结论。【正常、神经症与精神病三者之间,除了共同的特征之外,其根本差异我在此无法加以讨论。】
六
在分析成人与儿童时,追溯其冲动、幻想与焦虑至它们的起源,也就是追溯到其对母亲乳房的感觉(即使对未曾接受乳房哺乳的儿童也是一样),我发现客体关系几乎从出生就开始了,并发生在第一次的哺乳经验,而且心理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与客体关系密切相关。我也发现儿童对外在世界的经验(不久即包括了与父亲及其他家庭成员的矛盾关系),始终受到他所建构的内在世界的影响,而且前者又反过来影响了后者。另外,由于内射与投射从生命一开始就共同运作,外在与内在情境始终都是互相依存的。
在婴儿心中,母亲主要以彼此分离的“好”乳房与“坏”乳房出现,而且,在几个月内,随着自我整合的逐渐增长,对比冲突的方面开始被合成在一起。这些观察帮助我了解到分裂过程与分开好坏形象的重要性,【《儿童游戏中的拟人化》(1929)。】以及这些过程对自我发展的影响。自我合成了客体好的(被爱的)与坏的(被恨的)方面,导致了抑郁焦虑的发生,从这个经验中获得的结论,接着又将我带到抑郁位置的概念(抑郁位置在第一年的中期达到高峰)。在此之前是偏执位置,这个位置跨越最初的3—4个月,其特征是被害焦虑与分裂过程。【《论躁郁状态的心理成因》(1935)。】后来在1946年,【《从早期焦虑讨论俄狄浦斯的情结》(1946)。】我重新阐释我对生命最初3—4个月的观点时,我称这个阶段为(费尔贝恩所提出的)【费尔贝恩,《再修订之精神病与神经症的精神病理学》(A Revised Psychopathology of Psychoses and Neuroses, 1941)。】“偏执—分裂位置”,而且在建构完成其意义时,我试图将我对分裂、投射、迫害与理想化的发现统合起来。